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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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群的概念是由阿爾弗雷德·馬歇爾(Alfred Marshall,1890)首先提出來的。他用“工業區”(Industrial District)這個詞來描述在一特定地區由小型專業化公司組成的集聚。他用蘭開夏(Lancashire)的棉花產業以及謝菲爾德(Sheffield)的餐具業作為例子。他將這些產業集聚的成功解釋為外部規模經濟,同時這些眾多小公司的集聚為日益專業的服務提供了市場。馬歇爾(1890)認為,集群經濟主要圍繞三種集合效應,即:
- 專業勞動力的當地儲備
- 大量專門從事中期生產的公司
工業區內之所以會出現專業勞動力儲備是因為大量從事相似行業公司的存在促進了高技能勞動力的集聚。對於公司來講這可能意味著較低的成本,因為他們可以從其他公司獲得熟練勞動力,因此不需要投資進行培訓以及技術開發。這些公司專業從事中期生產的原因是因為公司的集聚可以產生極大的需求。知識溢出則是非正式的,公司距離上的接近可以使其比較容易地觀察更佳公司的實踐並且模仿其他公司的工作方法,新創意以及新技術也可以通過不同公司員工之間的非正式接觸而得以分享。
工業區最初設立是由於大量從事相關行業的公司集聚在一起產生規模經濟可以降低成本,馬歇爾意識到這種集聚可以刺激創新,因為現有的專業技術水平會促使一些公司利用人們的智慧去求變求新。
然而,在20世紀大部分的時間里,大公司以及企業內部規模經濟占據了主導地位。20世紀80年代人們開始重新關註經濟區域化,尤其是經濟地理學家們研究了義大利北部的一些小型專業化公司。皮奧里和薩貝爾(PioreandSabel,1984)以及其他人的研究都提出了“柔性專業化”(Flexi-ble Specialisation)的概念來替代盛行的大量生產。因為柔性專業化是小公司所追求的一種生產方式,尤其是集聚在一起的小公司,因此,人們開始重新關註工業區。
經濟地理學家們的“新工業區”不僅包含了馬歇爾在一個世紀以前提出的觀點,他們還增加了新的因素,主要在於與小公司集聚有關的“制度因素”的重要性。這些制度因素包括:
- 與工作實踐相關的支持性的社會文化特性
- 在集聚地支持這些公司的政府及私營機構網路
- 各公司建立在非市場交換以及市場交換基礎上的緊密的後向、前向以及橫向的聯繫
社會文化特性包括對工作行為產生影響的一系列當地習俗、規定、常規以及規範。這些特性通常建立在傳統和慣例的基礎上,是非正式的且不具備系統性。它們通常指在一個特定的地方特定的“行事的方式”。
因此,它們能夠描述“當地的生產環境”,且一般包括隱性知識。機構則包括培訓中介、金融機構、開發中介以及營銷委員會等各類組織。這些機構的一個特征就是它們大都是互相合作的非營利組織。這些機構的存在被稱為“機構濃度”(Institutional Thickness),其意義在於為當地公司提供支持與幫助。它們不僅為在醞釀創辦新公司的創業者們提供支持,還幫助現有公司適應當地情況。這種現象被經濟地理學家們稱為“非貿易聯繫”(Untraded Inter-dependencies),其重要性在於促進了知識的轉移與傳播。因此,這種新思維的出現使得工業區的概念得以重新提起,而這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我們所分析的集群特性。許多現代集群的一個顯著特征就是由積極創新的高科技公司組成,就像矽谷一樣。與此同時,創新的新理念,特別是那些強調網路[例如:羅斯韋爾(Rothwell,1992)的第五代創新過程]和知識同化[例如:科恩和萊文斯爾(Cohenand Leventhal,1990)的吸收能力]重要性的創新的新理念,則強調了轉移與學習的重要性。因此,新馬歇爾工業區及與此相關的制度因素都被認為是刺激與加強創新的途徑。新馬歇爾工業區也經常與創新環境和創新集群聯繫在一起,而政策制定者們則積極提倡這些創新集群以期複製矽谷效應。
然而,工業區之所以能夠重新被納入到政策制定者的考慮範圍,尤其是使得人們對集群及其推廣重拾興趣的最重要的因素則出自另外一個緣由,那就是波特(Porter,1990)和克魯格曼(Krugman,1991)這兩個經濟學家的著作。他們對於重新點燃人們對於產業集聚,也就是現在被稱為集群的興趣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中,波特關於集群的著作尤其具有影響力,他十年前的著作曾經使人們更為關註競爭力的重要性。世界各地的政策制定者們則將波特商業集群的理念作為提升國家和地區競爭力以及加快發展和創新的一個有力工具。
馬庫森(Markusen,1996)曾經區別過四種不同的集群(見下圖)。
1.新馬歇爾產業區集群(Neo-Marshallian Industrial District Cluster)
2.中心輻射式集群(Hub-and-spoke Cluster)
3.衛星平臺式集群(Satellite Platform Cluster)
4.政府支持式集群(State-anchored Cluster)
新馬歇爾產業區集群四種集群的第一種是由馬歇爾提出的傳統工業區,近年來又發展包括了義大利式工業區。此種集群的主要結構特征是由大量小型本地公司組成。既然是本地公司,投資和生產決策都在本地區內進行,有大量本地交易,原材料也在當地購買,因此,集群內部各公司之間聯繫非常緊密。同時,從該地區輸出的產品也反映了該地區生產的獨有特性。勞動力在當地進行招聘,勞動力的流入和流出都比較少。馬庫森(Markusen,1996:P.301)指出,很大一部分工人都在從事設計與開發類的生產活動,這一點決定了此類集群是“創新的溫床”。加利福尼亞州矽谷就是一個技術導向的新馬歇爾工業區的例子,它擁有良好的創新記錄、大量緊密聯繫的小公司以及專業供應商和本地的資金來源。英國牛津郡的賽車谷(Motor Sport Valley)是此類集群的另一個例子。它是一由中小型公司組成的集聚,主要圍繞在牛津周圍半徑50英里的範圍(Henryand Pinch,2000a)。在此區域內有超過600家公司從事賽車及部件的設計、開發和製造(Astonand Willions,1996)。此集群之所以成為能讓人聯想起矽谷的新馬歇爾工業區的原因(Beck-Burridgeand Walton,2000)不僅在於擁有眾多重要賽車製造商,還在於它擁有大量專業零件供應商以及大量技術人員和各個公司互相聯繫的“知識社區”(Henryand Pinch,2000b:p.127),正是這樣的知識社區加速了知識的產生和傳播,因此形成了較高的創新率。
2.中心輻射式集群
新馬歇爾產業區里小公司占了主導地位,而中心輻射式集群則以一些大型公司及工廠為中心,周圍環繞許多與中心公司有關聯的小公司,這些小公司或是創建時和它們有過聯繫,或是之後一直與它們保持著交流。中心公司通常規模較大,擁有全球視野,與本地或地區之外的分廠、供應商、客戶及競爭對手都保持著聯繫。它們可能是縱向一體,包含了生產過程的幾個不同步驟。馬庫森(Markusen,1996)指u出它們更像是寡頭壟斷,對某個產業起著主導作用。中心公司與小公司之間通常通過供應合同的形式相互聯繫。與新馬歇爾集群內部關係不同的是,中心輻射式集群的內部關係在本質上一般不是協作關係,而通常受到契約關係限制。中心公司與其他公司在規模上的差距意味著中心公司在集群內部經濟中起主導作用,由此產生了特定的集群文化。格瑞等學者(Grey,eta1.,1996)曾提出中心輻射式集群的成功與否,主要在於一個產業領域內的中心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容忍與鼓勵其他領域內中心組織的成長。
格瑞等學者(1996)將美國的西雅圖地區作為中心輻射式集群的一個例子,全世界最大的飛機製造公司波音公司是此地的中心。作為中心公司,波音公司已經主導商用飛機市場很多年,堅定不移地在走國際化路線,而這種國際化導向使得波音公司與當地供應商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僅僅是契約關係(Grayeta1.,1996)。事實上波音公司的供應商只有一小部分是當地公司。儘管如此,波音公司對於地區的經濟結構及西雅圖的勞動力市場還是有著強有力的影響。僅從人們對於波音公司裁員的反應就可以衡量出它的影響力之強,在20世紀70年代早期民用飛機市場的一次周期性蕭條中,波音公司將其西雅圖的雇員裁減了2/3,從15萬人裁減到了5萬人。1971年4月兩位西雅圖居民在路邊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貼了一塊告示:“最後一位離開西雅圖的人,請關燈。”(Rodgers,1996:P.302)
格瑞等學者(1996:P.658)的評價則是從正面的角度:
波音公司使得該地區成為工作與生活的理想地區,這種吸引力反映出該地區對於長期居民以及新居民的強烈的親和力。
值得註意的是,波音公司在該地區成為高科技中心的過程中,對於其他中心公司的成長(尤其是電腦產業)表現出極大的寬容,西雅圖後來擁有超過500家軟體公司,其中就包括微軟公司。
3.衛星平臺式集群
集群的第三種形式是衛星平臺式集群,其特征是集中了很多外部所有的或總部在外地的公司的分廠。衛星平臺式集群可包括日常裝配公司到複雜的研究機構。然而,馬庫森(1996)指出,此集群的一個顯著特征是這些公司都是空間上相對獨立的“孤立”公司,與集群內其他公司聯繫甚少。因此,這些公司對於本地供應商“顯然缺乏”凝聚力。它們與其他公司的聯繫主要是與自己設在其他地區的母公司或者其他分公司。因為衛星平臺式集群內部工廠的母公司都不在當地,一些諸如投資決策的重大決策通常都是在該地區之外做出,財務、技術人才以及商業服務等主要來自該地區之外。雖然資本主要來自外部,當地政府與開發機構一般都會在提供基礎設施、稅收優惠以及一般的援助服務上發揮重要作用。儘管衛星平臺式集群缺乏很多鼓勵創新的集群特征,但它仍舊是高科技產業的重要中心。
法國的索菲亞一安提波利斯(Sophia Antipolis)就是衛星平臺式集群的一個很好的例子(Longhi,1999),它的經濟結構主要是大型高科技公司的分廠(LonghiandKeeble,2000)。索菲亞一安提波利斯地區代表性的公司有IBM、美國數位公司、湯姆遜(Thomson)、羅克韋爾(Rockwell)和道康寧(Dow Corning)。該地區想通過孵化方案來鼓勵中型小公司發展,然而大都不太成功,造成了集群內部大公司與小公司的兩極分化。然而,朗吉(Longhi,1999)的近期研究卻顯示了該集群從外部發展向內部發展的轉變,中小型公司的發展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終於開始活躍,與一些大型外國公司也形成了聯繫。
另外一個衛星平臺式集群的例子是印度南部的班加羅爾軟體集群,這又是一個政府資助的集群(Balasubramanyamand Balasubramanyam,2000),擁有60餘家包括摩托羅拉、惠普、甲骨文和西門子在內的跨國公司以及許多本土軟體公司。不過,這個集群其中一個特征就是大型跨國公司與小型當地公司之間的聯繫。根據巴拉舒伯拉曼雅姆(Balasubramanyamand Balasubramanyam,2000)所言,這都是由於軟體業的特點所致,軟體業大多需要根據具體客戶需求定做系統,因此要求企業之間有很高的協作程度。
4.3.政府支持式集群
馬庫森(Markusen,1996)劃分的第四種集群是政府支持式集群。當一些政府機構或者非營利性組織作為一個地區的“支撐點”時,就會出現政府支持式集群。可能承擔這種支撐作用的組織包括:
- 軍事基地
- 國防工廠
- 政府實驗室
- 政府機關
馬庫森(1996)給出的例子分別是科羅拉多的丹佛(Denver,美國第二大政府機關聚集地)和密歇根的安阿伯(AnnArbor,一所大學作為支撐)。政府支持式集群在結構上與中心輻射式集群比較相似,一個組織或者少數組織主宰經濟狀況,當地的商業結構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支撐組織的情況。因為支撐組織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商業組織(政府機構或非營利性組織),它通常不會因公司破產或商業周期中蕭條期的影響而突然消失。本地公司相對新馬歇爾產業區或中心輻射式集群起到的作用較小,儘管經過一段時間後,供應商們通常都能夠有所成長進而滿足支撐組織的需要。若是大學、軍
事基地或科研機構作為支撐組織,勞動力市場則通常能夠反映全國市場狀況,如果是大學的話,甚至能夠反映國際市場狀況。
英國關於國家支持式集群的例子包括劍橋以及所謂的“M4走廊”,即從倫敦西部沿向西的高速路經過伯克郡(Berkshire)、漢普郡(Hampshire)和威爾特郡(Wiltshire)等一直到布裡斯托爾(Brist01)的佈滿高科技公司的地域範圍。M4走廊之所以可以被稱為這種集群,是由於在倫敦西部各郡內分佈著若幹大型政府研究機構(CastellsandHalls,1994;Halleta1.,1987)。這些研究機構大都建於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冷戰期間與高科技產業聯繫進一步加強,因而得以迅速發展。漢普郡的皇家航空研究院,伯克郡的原子武器研究院以及密德薩斯(Middlesex)的國家物理研究所都位於此地區。同時,M4走廊也是包括阿爾舒特(Aldershot)英國軍隊基地以及切爾藤納姆(Cheltenham)的英國政府通信總部(GCHQ)在內的許多重要軍事單位所在地。這種軍工複合體在戰後的迅速發展使得政府研究機構成為“複雜的國防採購網路的節點,在此網路中研究機構和高科技集群之間每天都會發生密切聯繫”(Halleta1.,1987:P.121)。
劍橋則代表著由於大學的影響而成為國家支持式集群的例子。劍橋大學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時期,對於當地經濟的發展則有著深遠的影響。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劍橋大學在科研方面所享有的國際聲譽在劍橋地區培育了:大批技術型的中小型公司集群。當地高科技公司的數目從1960年的30家迅速增長到了20世紀90年代末期的700家(Keebleeta1.,1999),這一現象也被稱為“劍橋現象”。這種增長主要是由從學校脫離出來的創業公司以及因該學校而來到此地區的公司帶來的。集群內包含多種多樣的技術,例如電腦、電子以及生物技術,而生物技術則主要與劍橋大學在遺傳學領域中的領先研究有關。集群內的絕大部分高科技公司都與劍橋大學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這個集群的風格主要受劍橋大學“科研合作、共用、新技術開發”等較為開放的學術態度的影響,正如基伯爾等(Keebleeta1.,1999)所說,劍橋大學的這種態度塑造了當地商業圈的態度,而這種態度對於創新尤其具有引導作用。
在區域經濟的發展中,集群具有重要的作用:
(1)集群通過靠近專業的資源投人和信息、設施互補等可以提高生產率。
(2)集群可以改善激勵和績效的評估。
(3)集群在提高創新率和創新成功方面有明顯的作用。
(4)集群降低新企業形成的障礙,造成提高生產率的環境。
(5)集群在組織經濟活動方面能提供新的途徑。
(7)集群為建立企業和機構的聯繫以及識別提高生產率的障礙提供新的方法。
(8)集群的健康發展對其中企業的健康成長非常重要。
(9)集群中的商會、協會等團隊是集體的財富。
集群是介於市場與企業之間的另一種形態,有許多不同於單個公司和市場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