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謬論
出自 MBA智库百科(https://wiki.mbalib.com/)
目錄 |
破窗謬論是法國19世紀經濟學家巴斯夏(也有人認為是黑茲利特的學者的譬喻)作為批評的靶子而總結出來的,見其著名文章《看得見的與看不見的》,下麵是這一段的譯文: 你是否見過這位善良的店主——詹姆斯·B·薩姆納先生生氣的樣子?當時,他那粗心的兒子不小心砸破了一扇窗戶玻璃。如果你置身於這樣的場合,你恐怕會看到這樣的情景,每個看客,看到這種局面的每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如此這般地安慰這位不幸的店主:“不論發生什麼不幸的事,天下總有人會得到好處。人人都得過日子呀,如果玻璃老是不破,要玻璃工乾什麼呀。”
“破窗謬論”,簡單來說就是“損害有益”、“破壞創造財富” 。
舉個例子,假設在市場完全飽和的情況下,一個人砸碎了理髮店的玻璃窗,這一行為雖然對社會造成了破壞,但是理髮師的不幸卻是社會的福音,它將為玻璃生產商製造商機,生產商拿到錢後又去購買其他生產商的產品。在乘數效應的作用下,他給社會造成的損害只是一次性的,可是給社會帶來的機會卻是連鎖性的,於是得出結論:打碎一塊玻璃,提供了無數金錢和就業機會,得大於失。
這個理論乍一看來,似乎確實很有道理。在市場處於飽和的狀態下,供需大體一致,不存在新的需求,也不存在新的供給,若生產能力增加,那就意味著生產過剩,市場對資源的配置就無法達到帕雷托最優狀態。而此時只要讓物品的占有者遭受一次損失,為了彌補這個損失,就會產生對商品新的需求,這個需求缺口就能帶來供給的增加,重新使得供需達到平衡。
這個理論也與凱恩斯“挖坑理論”驚人地相似。凱恩斯在《就業、利息與貨幣通論》中寫道:“如果財政部把用過的瓶子塞滿鈔票,並把這些塞滿鈔票的瓶子放在已開采過的礦井中,然後,用城市垃圾把礦井填平,並且聽任私人企業根據自由放任的原則把鈔票挖出來,那麼,失業問題就不會存在,而且,在此推動下,社會的實際收入和資本財富很可能要比現在多出很多。”他甚至還說,“如果我們的政治家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那麼,造金字塔、地震甚至戰爭也可以起著增加財富的作用。”巨集觀調控“鼻祖”的這番言論,成了很大一部分經濟理論者崇信的教條。
破窗謬論的謬誤之處有三:
首先其前提假設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其次災難破壞可以創造需求,但是不能促進經濟發展,甚至都談不上“零和博弈”。
再次“以破壞來創造需求”是一種為了獲得經濟增量而犧牲存量的愚蠢行為。破壞創造需求這種行為,會造成有限資源的浪費,產生“雙重成本”:一個是機會成本,這部分有限的資源本來可以挪作他處,用來創造更多的財富。另一個是毀滅成本,就是對已有財富的破壞形成的巨大損失。
(一個國家財富的創造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靠先進的生產力,即靠技術優勢提高社會勞動效率,從而促進經濟發展。而另一種方式就是靠“破窗謬論”來維持經濟增長。當一個國家沒能擁有技術優勢時,則勢必要採取“破窗謬論”來維繫經濟。因為一個國家的經濟實際上害怕的不是災難,而是安穩。如果面臨災難,當時的經濟可能會受影響,但未來幾年這種影響就會在因災難而被迫快速建設中被彌補。
“破窗謬論”之一,在於它忽視了這種“破窗”引起的經濟活動是以社會資源的浪費和生命財產的損失為代價的。“破窗謬論”之二,在於盲目樂觀地臆測破窗後增加的消費行為。被偷後,本來收入並不豐厚的你可能這個月就不會去買衣服了,而且因為擔心再次遭遇小偷,你會減少外出的次數,你的消費支出相反少了。小偷的猖獗給人們心理造成了極大的恐懼和不安,政府就要加大力量,投入更多的財力來整頓治安,而本來這些錢可以用到建設上的。
破窗謬論的範圍再擴大一些,就是一些人會覺得戰爭或者災難會給國家帶來好處,因為戰爭和災難會把一些社會資源破壞掉,這時會增加社會的需求。原理其實一樣,因為戰爭和災難造成人們的需求,只不過是把人們原來本來就有的其他需求轉移到這些地方上。把戰爭期間幾年人們得不到的需求,轉移到戰後的幾年。實際對整個社會並沒有好處。戰爭和災難會使得生產能力降低,也降低了人們的支付能力,最終反而使得總需求會減少。
另外有些人覺得戰爭和災難會把一些舊的的設備和設施破壞掉,使得我們可以用更新的技術來提高生產。這其實也有問題,如果這個觀點成立,那麼我們不消戰爭和災難,每年都可以把這些舊的設備和設施換掉來提高生產率。實際上這些設備和設施都有一個最佳的折舊率,只有在凈值接近於殘值,此時正好有個炸彈把它炸掉了,才對當事人是真的有利。)
這種千篇一律的安慰已經形成為一種理論,我們將用這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這一理論,我們會發現,很不幸,就是這樣的理論在指導著我們絕大多數的經濟制度。
假定這塊玻璃值6法郎,你就會說,這個事故給玻璃工帶來了6法郎的生意——它提供了6個法郎的生意——這我承認,我絕不會說這不對。你的話很有道理。這位玻璃工趕來,履行自己的職責,然後拿到6個法郎,在手裡掂量掂量,而心裡則感激那個莽撞的孩子。這些都是我們能夠看到的。
但是,另一方面,假如你得出結論——人們確實常常得出這樣的結論——說打破玻璃是件好事,說這能使資金周轉,說由此可以導致整個工業的發展,那就容我大喝一聲:“住嘴!你的理論只看到了能看到的一面,而沒有考慮看不到的一面。”
看不到的那一面就是,由於我們的這位店主在這件事上花了6個法郎,他就不能用這6個法郎辦別的事了。你沒有看到的是,如果他不用修補這扇窗戶,那麼,或許就可以換掉自己的舊鞋,或者給自己的書架上再添一本新書。簡而言之,如果沒有發生這起事故,他就可以用這6法郎乾別的事。
讓我們看把工業作為一個整體,來看看這一事故對它的影響。法郎,這是我們已經看到的。如果窗戶沒有破,鞋匠(或別的什麼人)就會增加6個法郎的營業額,這是我們看不見的。
而如果在看得見的一面之外——這是積極的事實,也考慮一下看不見的一面——這是消極的事實,那麼,我們就會明白,不管窗戶是打破還是完好,整個工業,還有全國勞動的總量,都不受影響。
讓我們站在詹姆斯·B.先生的角度考慮一下。第一種情況,如果窗戶被打破了,他花了6法郎,那麼,他從窗戶中得到的享受,既不會比從前少,但也不會比從前多。
第二種情況是,假如窗戶沒有被打破,他也就可以拿這6個法郎去買鞋,於是,他在繼續享用窗戶的同時,還可以得到一雙鞋。
而由於詹姆斯·B.先生是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因此,我們必然可以得出結論,綜合起來考慮,對享用和勞動進行一下估計,那麼,我們已經喪失了被打破的窗戶的價值。
於是,我們得出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結論:“有些東西被毫無意義地毀滅,社會喪失了價值。”我們必然會同意這麼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公理:破壞、損壞和浪費,並不能增加國民勞動力,或者簡單地說,“破壞並不是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