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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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哲學（Overman Philosophy）

　　超人哲學是尼采提出來的哲學論，他所宣稱的“超人”是用新的世界觀、人生觀構建新的價值體系的人。超人具有不同於傳統的和流行的道德的一種全新的道德，是最能體現生命意志的人，是最具有旺盛創造力的人，是生活中的強者。

　　尼采向來是西方哲學史上一個倍受爭議的人物，也是二十世紀以來被誤解最深的哲學家之一。在尼采龐雜的思想體系中，“超人”哲學無疑占有重要地位。尼采提出的最主要問題是：在傳統價值全面崩潰的時代，人如何重新確立生活的意義。尼采正是在追尋這個問題答案的過程中，提出了他的“超人”哲學。

　　尼采所指的“超人”形象大致可以概括為：超人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的人，他能充分表現自己、主宰平庸之輩；超人是真理與道德的準繩，是規範與價值的創造者；超人是自由的、自私的、自足的；超人是面對人類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希望；超人是在不利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憎恨、嫉妒、頑固、懷疑、嚴酷、貪婪和暴力只能使超人更堅強。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尼采所說的超人不是那種卑微瑣碎軟弱無力的人，超人是充實豐富偉大而完全的人。不過，尼采並沒有把超人看作是絕對的他所說的超人和與超人相對的“末人”，“乃是一個相對的概念”，超人既能自我超越，又能超越別人。

　　“超人”的出現，是尼采“重估一切價值”和英雄道德觀的必然結果，也是他最高的道德理想人格。在尼采看來，正如必須重新創造一種新的價值體系以輓救人類道德的墮落一樣，也必須呼喚出一種“超人”來輓救人類自身可悲的退化。“超人”是人類能夠而且必須創造的最高價值的人格代表，是英雄道德的載體和人類發展的目標。他說:“目標並不是‘人類’而是超人！”。尼采歪曲達爾文的進化論，認為一切物種都創造出超越自己的東西，人也必然進化到超人。超人高於人猶如人高於動物，人只是超人與動物之間的一條過渡的繩索。人或者走過這條繩索成為超人，或者掉下深淵摔死歸於毀滅，或者留在此岸退回動物界，成為超人是光榮的，掉下深淵摔死是可敬的，退回動物界是可恥的。在超人眼裡，普通人也許很可笑。超人與現代人類的差別甚至比現代人與猿類的差別還要大。“超人”是天生的統治者，是宇宙的真正精華。上帝由於過分慈悲而死掉了，超人就是尼采心目中新的上帝。

　　尼采認為，超人是人類世界的最高價值目標，那麼，如何創造出超人呢？尼采認為，需要適宜的環境。所謂適宜的環境是指超人成長所需要的險惡環境。環境越惡劣，超人的出現就越有可能，“溫室里長不出參天大樹”。尼采說：“仔細審查一下最優秀、最有成效者的生平，然後反躬自問：一棵參天大樹如果昂首於天宇之間，能沒有惡劣的氣候和暴風雨之助嗎？外部的不善和對抗、某種仇恨嫉妒、頑梗疑惑、嚴酷貪婪和暴戾，是否不算順利環境之因素呢？沒有這種順利的環境，甚至連德性上的巨大長進也不可能。”由此，尼采毫不掩飾地給人們指出了一條充滿血腥氣味的和恐怖氣氛的超人之道：“我教你們超人的道路，人類是應該被超過的東西”。不要左顧右盼，也不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內疚與不安，順著強力意志一往無前吧，哪管它浮屍遍野、血流滔天。要逼得人們走投無路、山窮水盡，才有希望達到超人的境界。他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指出，超人就是大地的意義。其喻義是說，超人是對天國的否定，是對上帝的替代。

　　在尼采看來，超人從忠於大地的眾生中產生，但超人並不是全體人類進化的結果，就像人類不是全體猿類進化的結果一樣。整個人類好像一座蟻山，在芸芸眾生之中，只有少數勇敢者，創造者，權力意志數量多、質量高者，才能攀援那懸浮於深淵之上的繩索而抵達光輝的彼岸，成為超人。超人是指未來的新人類，並不是指個別的偉人或傑出人物。超人從現存的優秀者的後代中產生，但不是現存的優秀者本身，歷史上或現實中還沒有出現過超人，尼采也沒有把自己看作超人。他只不過是意識到了人類的頹廢和孱弱之後，希望超人出現，呼喚超人來臨而已。他認為自己至多是超人來臨的預言者。如同猿類已經為人所超越一樣，人類也將為超人所超越。超人是現存人類的目的和意義，現代人要積極地、勇敢地向超人邁進，這就是尼采超人哲學的主要底蘊。

　　在尼采看來，“超人”至少有這樣幾個特征：

　　1、超人是人類生物進化的頂點，是人類物種中最優秀的部分。他高踞於整個人類之上，而不能混同於平庸的群體，是人類、社會、民族不平等的見證。

　　2、超人是天才，是真正的精華；超人具有極大的權力欲，他們最有力，最雄厚，最獨立，最有膽量。凱撒大帝、拿破侖就是超人的雛形。

　　3、超人企圖占有一切，統治一切，而毫無膽怯懦弱的性格。他們超出善惡觀念之上，不受良心的責備。

　　4、超人愛好冒險，以冒險為樂；他們專門選擇強者與之鬥爭；他們在最好的朋友中尋找最凶惡的敵人。

　　5、超人是一種至上的道德理想；超人本身就是真理與道德的化身，是規範與價值的創造者和占有者；他們為人類立法，他們的意志，言論就是法律；他們的道德標準就是“我能做”，而不存在“我應當做”的東西。

　　6、超人是絕對自由、自足而又自私的。超人最孤傲。他們傲視一切，遠離群眾，決不像燕雀那樣結隊飛翔，而是象雄鷹那樣，張牙舞爪，獨來獨往，馳騁逍遙，沒有任何朋友。

　　7、超人最能忍受痛苦的折磨，又能從痛苦中崛起。他們忍受著最熾烈痛苦的煎熬，擁有最強勁的意志力。最痛苦的天才最有希望成為超人。

　　尼采所說的超人，與中國傳統的聖人，及現代哲學家馮友蘭所說“人的四個境界”沒有任何直接關係。

　　尼采的超人哲學的主線就是要人“自我超越”要勇於創造。創造超人是使命之所在。我們的本質，就是創造出比我們更高的本質來。這是創生的動力、是行動與作為的動力———正如一切意願都假定了一個目的！人也設定了一個本質，這本質不是現成的，卻為人的存在方式設定了目的。尼采看到了人的不確定性，要求人們確立人生理想和目標，從而不斷地完善自己實現自我超越。由此可見，尼采的超人學說仍然是為瞭解決人生的意義問題。這對於我們現代人樹立一種勇於創造，奮發向上，勇不退縮的積極的人生態度也很有借鑒意義。

　　尼采的“超人”哲學是他的學說中的一個重要方面，正是在“超人”身上，權力意志達到了頂點。他認為，人類的進化過程就是從動物到人再到“超人”的過程。普通人身上還具有猴的屬性，而超人是人類進化的頂峰已完全擺脫了猴性。超人高於普通人是宇宙的真正精華，是人類天生的統治者。尼采認為超人是一切下等人的天然統治者，必須被下等人服從超人的權力意志。只有這樣歷史才有生氣，才能前進。尼采宣揚超人崇拜。尼采把超人當作歷史的主宰，認為超人的意志創造著歷史。尼采的超人哲學與其說是致力於構建一個完美的思想體系，並加以不斷地修正、補充和捍衛，倒不如說是一個生命的自我超越的過程。尼采的超人哲學破除對以往傳統與權威的崇拜。對當代進行新的改革無疑具有深刻的反思作用。

　　尼采的“超人”哲學，反映到社會政治理論上，也具有一定的消積性，這種哲學是建立在“社會不平等原則基礎之上的，尼采公開提倡社會的不平等，他認為社會和生命的本質一樣，都是權力意志，各個權力意志有強有弱，天生就是不平等。這種思想很容易走上極端，被統治階級所利用，就像納粹法西斯那樣，形成暴政和專制。在現代文明的今天，我們一定要辯證地看待尼采的學說，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我所用，高揚發展、民主旗幟，繼續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努力構建富強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新社會，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第一，在悲劇中磨練堅強的意志，以審美的眼光超越人生的痛苦。

　　意志是最高層次的非理性因素，是在理性導引下的意識趨向。意志有意願和主觀心理趨向的意思，是人的意識對一定事物或活動的調控，它是人們在社會實踐基礎上產生一定認識後所形成的決心和做出的決定。中國曆史上孔子、孟子、老子等人都高度強調意志的作用。所謂：“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也。”提倡“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精神，主張“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以培養堅強的意志。

　　尼采強調面對痛苦、險境和未知的東西，精神愈加歡欣鼓舞，最富精神性的人們，他們必首先是最勇敢的，也在廣義上經歷了最痛苦的悲劇。但他們正因此而尊敬生命，因為它用最大的敵意同他們相對抗。人生是一齣悲劇，那我們就全身心地投入將這出悲劇演得威武雄壯、高潔豪邁。笑對一切悲劇，乃是人生肯定的頂峰。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我願意魔鬼圍繞著我，因為我是勇敢的。勇敢驅逐了鬼魅而自製許多魔鬼，——勇敢地笑。”“站在最高山上的人，笑看著戲臺上生命里的一切真假悲劇”。“生病者應該明白———即使自己長期的處在痛苦的恐慌之中，也不要讓自己失去領悟靈性的能力。讓自己在病痛中，也能體驗出一切事物的真理，這不是危險中產生的幻覺，而是一種極大的痛苦當中產生的覺醒”。因此，在同人生的痛苦戰鬥時，應當體現出生命的超越性，唯有將人生和世界看作一種審美現象，才能真正解決人生態度問題，才能使人敢於面對現實。只有審美的人生，才是真正戰勝人生悲劇的人生，才能笑對人生的悲歡離合。在尼采的“酒神”理論中，酒神是直面痛苦並從中體會到戰勝痛苦、挑戰人生的快樂。面對痛苦，我們應當更加堅強，更加歡欣鼓舞；面對失敗，我們放聲大笑，不屈服於失敗，更加頑強地、堅韌地迎接挑戰。人們應當意識到經歷痛苦乃是生命的一部分，強者會將其視為人生道路上寶貴的財富，將其珍藏心底，從中收穫經驗，從而變得更加堅強，這才是面對痛苦的最可取的，也是最徹底的辦法。“世間存在不幸，這對於個人來說完全必要。”而弱者面對痛苦會更加懦弱，他們將痛苦視為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負擔，卻不知那便是命運對生命的考驗與磨礪。最大的痛苦乃是精神最後的解放者，由於這個痛苦，我們才得以瞭解事物最深的真理。“在人生的痛苦中，一個靈魂為了承受這份痛苦，將會發出新的生命光輝”。

　　第二，不斷超越自我，以銳意進取的態度面對人生。

　　讀尼采是極有意義的，因為他極大地張揚了個體生命的價值。假如社會的大多數人都能自勵自強，一個整體就會得到充分的發展。尼采的“超人”是每一個人都應有的生活過程和準則，是人們追求的一種過程。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有“超人”的成份，因而也都有可能成為“超人”，關鍵是要發揮超越性，力求超越自己。他那充滿激情和衝動的觀點會給我們很大的衝擊與振奮。他用“權力意志”代替了叔本華的“生存意志”，並且把叔本華的消極絕望的悲觀主義改造為積極樂觀的行動主義。面對未知的事物，我們應當興緻勃勃地去探索，秉承自強不息的精神去享受有力度的人生，在人生的拼搏與抗爭中去體味人生的價值，任它有多少艱難險阻。尼采要教給人的“超人”的道理，首先是要超越已經頹廢的人。他認為人生的目標不僅是為了生存而生存，為活著而活著，而是要成為“超人”。他通過查拉圖斯特拉之口說道：“我教你們超人的道理。人是一樣應該超過的東西。”又說“人是一根繩索，繫於禽獸與超人之間，凌駕於深淵之上”。尼采用一種積極的手法表現出對於自我的肯定與超越。

　　第三，要有強烈的憂患意識，擯棄頹廢與享樂思想。

　　“超人”象徵著尼采心目中的理想境界，寄托著他的希望和理想，表達了他對現實中人們安於享樂，沒有危機意識的痛苦和失望。“超人”是尼采用以取代近代西方資產階級“自由、平等、博愛”的理想王國而提出的社會理想。“超人”理想的提出是出於他對歐洲資本主義社會和統治階級的失望。他認為，資本主義的“物質至上”，使統治階級喪失了意志，變得頹廢不堪。“頹廢啊！頹廢啊！世界從來沒有像這樣深深下墜，世界如此沉淪。”統治者們在民族關係上只求本民族的蠅頭微利，喪失了統治世界的雄圖大略。“如今各民族所行所為，皆像小商人一樣了：他們從各個廢料堆里，也揀取最小的利益！”他敏銳地預感到了行將到來的革命。他惶恐地驚呼：“在現代一切卑賤者皆反叛起來了，流氓與奴隸的叛亂，滋生並蔓延了。”他還預言，未來的百年，隨時都會“經受斷腸的‘絞痛’，巴黎公社同這種絞痛相比只可說是輕微的‘消化不良’”。尼采說，他正處在一個“大革命正在遠揚”的時代，痛苦、恐懼和失望使他不得不實行一種“積極的虛無主義”，把希望寄托於一個未來的新的統治集團—“超人”種族之上。唯有超人理想才能使人們清醒起來、振作精神，應付人類未來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