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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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1823年2月15日-1901年11月7日),字子黻、渐甫,号少荃、仪叟,谥文忠。安徽合肥人。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北洋通商大臣直隶总督一等肃毅伯爵,中国近代私人武装淮军的创建者和领导者。历经太平天国、捻军、洋务运动、中法战争、甲午战争、义和团运动。在经济上与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财阀有私人来往。李鸿章曾被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授予皇家维多利亚勋章。
李鸿章的先祖本姓许,从江西湖口迁至安徽省庐州府合肥县(今合肥市)。李鸿章的八世祖许迎溪将次子慎所过继给姻亲李心庄。李家到李鸿章高祖时,终于勤俭致富,有田二顷。父亲李文安(1801年-1855年)经多年苦读,终于在道光十八年(1838年)与曾国藩同年考取同榜进士,使李氏家族成为当地名门望族。
道光三年正月初五(1823年2月15日),李鸿章出生于合肥县磨店乡(今合肥市瑶海区东北部)。李鸿章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大哥李瀚章(1821年-1899年),后来也官至总督;三弟李鹤章、四弟李蕴章、五弟李凤章、六弟李昭庆(1835年-1873年),后来也都非富即贵。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李鸿章在庐州府学被选为优贡。时任京官的父亲望子成龙,函催鸿章入北京,准备来年顺天府的乡试。鸿章谨遵父命,毅然北上,并作《入都》诗10首,以抒发胸怀。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第一次科考落榜,住北京曾国藩门第,受曾补习教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二十四岁的李鸿章考中进士,选入翰林院任庶吉士。同时,受业曾国藩门下,讲求经世之学。三年后翰林院散馆,获留馆任编修。
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1851年1月11日),以广州塾师洪秀全为首的农民,在广西桂平紫荆山麓金田村树旗造反,建号太平天国,并开始北伐西征。当时清朝的八旗和绿营腐朽不堪,于是咸丰帝努力争取汉族士绅的支持,动员他们凭藉自己在本乡本地的的政治、经济和宗族势力,“结寨团练”,“搜查土匪”,配合清军镇压太平军。
咸丰三年(1853年),从武汉顺江东下的太平军占领安庆,杀死巡抚蒋文庆。咸丰帝诏谕工部左侍郎吕贤基前往安徽,办理团练防剿事宜。吕贤基以李鸿章籍隶安徽,熟悉乡情,奏请随营帮办一切,遂受命回籍办团练。多次领兵与太平军作战。李鸿章以书生带兵,咸丰五年(1855年)十月率团练收复庐州之功,“奉旨交军机处记名以道府用”。次年又以克复无为、巢县、含山的战功,赏加按察使衔。七年(1857年),皖抚福济奏报李鸿章丁忧,为父亲守制,从而结束了他为时五年的团练活动。翌年,太平军再陷庐州,李鸿章携带家眷出逃,辗转至南昌,寓居其兄李翰章处。他本人遂于九年(1859年)末投奔建昌曾国藩湘军大营,充当幕僚。适湘军三河新败,需人孔急。因此,曾国藩对于招李鸿章入营襄助,甚为积极主动。咸丰八年(1858年)冬,李鸿章入曾国藩幕府襄办营务,负责起草文书。十年(1860年),李鸿章统带淮扬水师。湘军占领安庆后,被曾国藩奏荐“才可大用”,命回合肥一带募勇。
同治元年(1862年),编成淮勇五营,曾国藩以上海系“筹饷膏腴之地”,命淮勇乘英国轮船抵达上海,自成一军,称为淮军。旋经曾国藩推荐任江苏巡抚。在掌握地方实权后,在江苏大力扩军,采用西方新式枪炮,俨然乃新式陆军,使淮军在2年内由6000多人增至六、七万人,成为清军中装备精良、战斗力较强的一支地方武装(后来的淮系军阀集团在此基础上逐渐形成)。李鸿章到上海后,同外国雇佣军(后组建为常胜军)进攻太平军。二年(1863年)和三年(1864年),李鸿章率淮军攻陷苏州、常州等地,和湘军一起基本剿灭太平天国。接着李鸿章又镇压了捻军,因功加封为协办大学士,且保住了即将崩溃的清王朝,因此被誉为“中兴名臣”。
李鸿章本人于三月十日随首批淮军抵沪,半月之后,被任命署理江苏巡抚,十月十二日实授,次年二月又兼署通商大臣,“从此隆隆直上”,开始了他在晚清政治舞台上纵横捭阖的四十年。
李鸿章受任之初,形势极为严峻。当时上海是全国最大的通商口岸之一,华洋杂处,是江南财富集中之地;淮军抵达时,正值太平军第二次大举进攻,能否守住上海并徐图发展,是摆在李鸿章面前的最大考验。李鸿章牢记恩师的教诲“以练兵学战为性命根本,吏治洋务皆置后图”。而由上海官绅组建的“中外会防局”,一心指望外国雇佣军抵御太平军,对洋人百般献媚,他们和外国军队对淮军不以为然,“皆笑指为丐”。面对这种情况,李鸿章激励将士说“军贵能战,待吾破敌慑之”。不久,淮军果然于当年下半年独立进行了虹桥、北新泾和四江口三次恶战,李鸿章亲临前线指挥,成功守住了上海,顿时令中外人士对淮军刮目相看。
初步站稳脚跟后,李鸿章开始从“察吏、整军、筹饷、辑夷各事”入手,以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人事上,他罢免了以吴、杨坊为代表的一批媚外过甚的买办官吏,改为起用郭嵩焘、丁日昌等一批务实肯干的洋务派官员,同时建立了不同于湘军幕府,以务实干练、通晓洋务为基准的淮军幕府。在军制上,他从实战中领略到西洋军械的威力,从而产生“虚心忍辱,学得洋人一二秘法”的想法。淮军到沪未及一年,“尽改(湘军)旧制,更仿夷军”,转变成了装备洋枪洋炮,并雇请外国教练训练的新式军队,大大提高了战斗力;同时,李鸿章还采用一系列招降纳叛,兼收并蓄的措施,扩充实力,不到半年内,淮军就迅速扩军至50个营头,约2万人,此后更进一步急剧膨胀,至攻打天京前夕,淮军总兵力已达7万余人。在军费上,李鸿章采用“关厘分途,以厘济饷”的政策,以关税支付常胜军、中外合防局及镇江防军的军需,而以厘金协济淮军,随着军事进展和湘淮军力的壮大,厘卡也层层添设,从而确保了饷源。在对外关系上,李鸿章利用洋人赫德和士绅潘曾玮当说客,巧妙地平息了因苏州杀降而引起的戈登率常胜军闹事事件,并最终巧妙地解散了常胜军,初步显露出他的外交手腕。
同治元年(1862年)十一月十八日,常熟太平军守将骆国忠投降。李鸿章乘机率淮军发起收复苏、常的战役。经过与前来平叛的太平军反复激战,淮军最终攻克常熟、太仓、昆山等地。在初步扫清苏州外围后,李鸿章制订了三路进军计划,中路程学启统率,由昆山直趋苏州;北路李鹤章、刘铭传从常熟进攻江阴、无锡;南路则下攻吴江、平望,切断浙江太平军增援的道路。二年(1863年)七月,程学启部兵临苏州城下,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率军自天京往援,与北路淮军大战于无锡大桥角,太平军失利。是时,苏州太平军守将纳王郜永宽等发生动摇,与程学启部秘密接洽献城事宜。十一月初五,郜永宽等杀死守城主将慕王谭绍光,开城投降。但淮军入城后,太平军八降王率部屯居半城,不愿剃发解除武装,而是索要官衔及编制。为此,李鸿章采纳程学启的建议,诱杀了八降将,并遣散余众。苏州杀降,尽管引起戈登的不满,一度闹得不可开交,但就李鸿章来说,毕竟消除了“变生肘腋”的隐患,正如其在禀母亲的书信中所称“此事虽太过不仁,然攸关大局,不得不为”。曾国藩接报后,赞赏李鸿章“殊为眼明手辣”。
当时,湘军久攻天京不下,清廷屡次诏催李鸿章率淮军前往会攻。李鸿章从自己与曾氏兄弟的关系考虑,染指金陵必会被认为抢功,而得罪曾氏。于是,他一面在苏、常按兵不动,一面掉头南下攻入浙江,结果惹恼了闽浙总督左宗棠,左上奏朝廷,告李鸿章“越境掠功”,由此开始,二人做了一辈子对头冤家。五月十三日,李鸿章闻知湘军攻城地道将成,又因为朝廷一再催促,遂派刘士奇炮队及刘铭传、潘鼎新、周盛波等二十七营会攻天京。十五日,曾国荃出示李鸿章发来的出兵咨札,激示众将曰:“他人至矣,艰苦二年以与人耶?”,众皆曰“愿尽死力!”,第二天,湘军终于攻克天京。事后,曾国藩曾执手向李鸿章表示感激:“愚兄弟薄面,赖子保全”。江苏肃清,湘淮军将帅均得加官进爵,李鸿章受封一等肃毅伯,赏戴双眼花翎。
同治四年(1865年)四月二十四日,剿捻统帅僧格林沁全军覆没于山东菏泽。清廷即任命曾国藩为钦差大臣,北上督师剿捻,以李鸿章署理两江总督,负责调兵、筹饷等后勤事宜。由于湘军大部已裁撤,因此曾国藩北上率领的多为淮军。起初仅“铭”、“盛”、“鼎”、“树”四军共2.7万人,另带湘军刘松山部约8千人。后又命李鸿章的六弟李昭庆招练马队2千人,并增调淮军杨鼎勋、刘秉璋、刘士奇、吴毓芬、王永胜等部共2.7万人,加上刘铭传新募的新营,总兵力6万余人。曾国藩一到前线,即采用刘铭传、李鸿章等拟定的方针,决定“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在安徽临淮、河南周口、江苏徐州、山东济宁四镇屯扎重兵,一省有急,三省往援。后来,曾国藩又在运河、黄海、沙河和贾鲁河一带分兵设防,实行“画河圈地”之策。但是,一方面,当时捻军正值势旺,作战快速多变,枯守堵御一时难以奏效;另一方面,曾国藩也无法有效指挥淮军。因此,历时一年半,曾国藩督师无功,清廷不得不于同治五年(1866年)十一月初一,改命李鸿章为钦差大臣,接办剿捻事务,令曾国藩仍回两江总督本任。
曾、李瓜代后。淮军继续扩军,李昭庆所部一军扩至19营,名武毅军,并添调“魁”字2营、亲兵1营、“凤”字7营。此外,又借调唐仁廉马队3营。合计剿捻兵力达7万人。李鸿章于十一月二十三日抵达徐州时,捻军已一分为二,赖文光、任柱等率东捻军仍留在中原作战,张宗禹、邱远才等则率捻军入陕西。李鸿章首先决定倾全力对付东捻军。他虽然仍坚持采用“以静制动”的战略方针,镇压人民起义使社会矛盾尖锐。
捻军覆灭后,清廷开复李鸿章迭次降革处分,并赏加太子太保衔,授湖广总督协办大学士。在湖广总督任上,李鸿章一度奉命入川查办四川总督吴棠被参案。他和吴棠是在皖办团练时期的“金石至交”,又深知慈禧对吴“圣眷颇隆”,因此曲意回护,以查无实据结案。回武昌后,于同治九年(1870年)初,奉旨督办贵州军务,镇压苗民起义。尚未成行,复以甘肃回民起义军入陕,清廷因左宗棠远在平凉不及兼顾,又改命援陕。但李鸿章实在不愿与左宗棠共事,故一再拖延,直至六月下旬才抵西安。七天后,因天津发生教案,列强军舰麇集大沽口,奉密谕“酌带各军克日起程赴近畿一带相机驻扎”。匆匆赶赴直隶。
后因成功调解天津教案,被任命为直隶总督,旋兼任北洋通商事务大臣。同治十一年(1872年),加授武英殿大学士。自此,李鸿章在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任上秉政达25年,参与了清政府有关内政、外交、经济、军事等一系列重大举措,成为清廷倚作畿疆门户、恃若长城的股肱重臣。随着李鸿章地位、权利的上升,他一手创建出的淮军,陆续被清廷派防直隶、山东、江苏、广西、广东、台湾各地,成为充当国防军角色的常备军;而以他为领袖,由淮军将领、幕僚以及一批志同道合的官僚组成的淮系集团,成为当时实力最强的一个洋务派集团,并在其带领下,开始了中国早期的洋务——自强——近代化运动。
同治四年,李鸿章在署理两江总督任上,鉴于原设三局设备不全,在曾国藩支持下,收购了上海虹口美商旗记铁厂,与韩殿甲、丁日昌的两局合并,扩建为江南制造局。与此同时,苏州机器局亦随李鸿章迁往南京,扩建为金陵机器局。同治九年,调任直隶总督,接管原由崇厚创办的天津机器局,并扩大生产规模。于是,中国近代早期的四大军工企业中,李鸿章一人就创办了三个,已如他自己所言“练兵以制器为先”。尔后,在引进西方设备进行近代化生产的实际操作中,他又进一步得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欲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或专设一科取士,士终身悬以为富贵功名之鹄,则业可成,艺可精,而才亦可集”,反映出其认识的深化。
19世纪70年代出任直隶总督后,责任愈巨,视野愈阔,综观世界各国的发展,李鸿章痛感中国之积弱不振,原因在于“患贫”,得出“富强相因”,“必先富而后能强”的认识,将洋务运动的重点转向“求富”。
同治十一年底,他首创中国近代最大的民用企业——轮船招商局。先以朱其昂为总办,后以唐廷枢为总办,徐润、朱其昂、盛宣怀为会办。由此奠定了“官督商办”政策的基调。其后,在整个七八十年代,李鸿章先后创办了河北磁州煤铁矿、江西兴国煤矿、湖北广济煤矿、开平矿务局、上海机器织布局、山东峄县煤矿、天津电报总局、唐胥铁路、上海电报总局、津沽铁路、漠河金矿、热河四道沟铜矿及三山铅银矿、上海华盛纺织总厂等一系列民用企业,涉及矿业、铁路、纺织、电信等各行各业。在经营方针上,也逐渐由官督商办转向官商合办,从客观上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中国近代化开始的标志。
面对清廷内部封建顽固派的重重阻挠,李鸿章曾雄辩地提出“处今日喜谈洋务乃圣之时”。他认为在追求自强的过程中,必须坚持“外须和戎,内须变法”的洋务总纲,也就是在列强环伺,外侮日甚的环境中,尽最大可能利用“以夷制夷”的外交手段,为中国的洋务——自强建设赢得尽可能多的和平时间。为此,他一生以外交能手自负,处理过许多重大的对外交涉。但是讽刺的是,在签订逼迫中国出让利益的不平等条约时,李鸿章是列强最喜欢的谈判对象,常常是列强指定李鸿章去谈判,甚至在与俄国签订条约的过程中收取贿赂。
1871年(同治十年)七月二十九日,在办理完天津教案后不久,李鸿章代表中国与日本签订了《中日修好条规》,这是一个双方平等互惠的条约,但李鸿章从签约过程日本人的姿态中,看出日本“日后必为中国肘腋之患”。果然,十三年(1874年),日本出兵侵台,李鸿章积极支持清政府派沈葆桢作为钦差大臣率舰队赴台湾巡阅,并调驻防徐州的淮军唐定奎部6500人分批前往台湾。此事最后虽以签订《中日台事条约》而暂时平息,但后来日本还是于1879年(光绪五年)乘隙吞并了琉球。
在与日本交涉的前后,李鸿章还分别于1874年(同治十三年)与秘鲁签订了《中秘通商条约》;
1876年(光绪二年)与英国签订了《中英烟台条约》。前者旨在保护华工;后者则是因“马嘉理案”导致的中英间的严重交涉。李鸿章在英国公使威妥玛以下旗宣战的要挟下,巧妙地利用国际法挽回决裂之局。在他建议下,清政府派郭嵩焘赴英国道歉,郭氏遂成为中国第一位驻外公使。但条约也因增开了宜昌、芜湖、温州、北海四个通商口岸,并允许英国人可以进入西藏,损害了中国主权。
1883年(光绪九年),中法战争在越南境内初起,清廷命李鸿章统筹边防战事。李鸿章则认为“各省海防兵单饷匮,水师又未练成,未可与欧洲强国轻言战事”。他先与法国驻华公使宝海签订“李宝协议”,旋为法国政府反悔,继与法驻日公使洽谈未果;当战争进入胶着状态时,慈禧改组军机处,主和舆论渐起。李鸿章在1884年(光绪十年)四月十七日与法国代表福禄诺签订了《李福协定》,五月,随着法军进攻谅山,协议又被撕毁,直至清军在广西和台湾战场分别取得胜利后,李鸿章才最终与法国代表巴德诺签订了《中法会订越南条约》,结束了战争。法国取得了对越南的“保护权”,中越边境对法国开放等特权。因此,时称“法国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当时成功收复新疆的左宗棠认为李鸿章“比十个法国将军更坏事”。
1895年,李鸿章在日本马关签订了《马关条约》,割让台湾及附属岛屿,割让辽东半岛,赔偿2亿两白银,但辽东半岛触动列强利益,引起俄法德三国干涉,日本被迫同意归还辽东半岛,但清廷须缴付三千万两白银的“赎辽费”作为补偿。其后,沙俄以“还辽有功”为名,向清政府租借旅顺和大连两港。
1896年为使李鸿章放弃清政府自造铁路的方针,沙皇批准,以300万卢布贿赂李鸿章。但李鸿章最终实得值可能只有50万,这引发了他对俄国人的报复,在最后时刻拒绝签约。
根据收集的资料,李鸿章一生签订了30多个条约,由李鸿章作为清政府代表与列强签定的不平等条约有:1871年8月《中日修好条约》;1876年9月中英《烟台条约》;1884年5月中法《会议简明条款》;1885年4月中日《天津条约》,同年《中法新约》;1895月中日《马关条约》,同年11月,中日《辽南条约》;1896中德《胶澳租借条约》,同年中日《辽南条约》;1896年3月,中德《胶澳租借条约》,同年6月《中俄密约》;1898年6月中英《展拓香港界址条约》;1901年9月八国联军《辛丑条约》等。
客观上讲,无论是日吞琉球,还是法占越南,李鸿章都深切意识到,列强的威胁来自海上。因此,从七十年代起,他就开始提出“海防论”,积极倡议建立近代化的海军。1874年(同治十三年),李鸿章在海防大筹议中上奏,系统提出以定购铁甲舰、组建北、东、南三洋舰队的设想,并辅以沿海陆防,形成了中国近代海防战略。中法战争后,鉴于福建船政水师几乎全军覆没,清政府决定“大治水师”,于1885年(光绪十一年)成立海军衙门,醇亲王总理海军事务,李鸿章为会办。利用这个机会,北洋水师建设成军。
成军后的北洋海军,拥有舰艇25艘,官兵4千余人,在当时是亚洲最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此举使我国东边的邻居日本望而生畏。)与此同时,李鸿章加紧旅顺、大沽、威海等海军基地的建设,以加强海防。但是,清廷文恬武嬉,内耗众生,户部迭次以经费支绌为借口,要求停止添船购炮,自此,北洋海军的建设陷于停顿、倒退的困境。
1884年(光绪十年),朝鲜爆发“甲申事变”,对朝鲜时存觊觎之心的日本,乘机出兵。1885年,李鸿章和伊藤博文订立了《中日天津会议专条》,规定朝鲜若有重大事变,中日双方出兵需要事先知照。为甲午战争爆发结下祸胎。
1894年(光绪二十年),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朝鲜政府请求中国出兵帮助镇压,李鸿章过于听信驻朝专员袁世凯的报告,认为日本“必无他意”,遂派直隶提督叶志超和太原镇总兵聂士成率军1500人赴朝。不料,日本此后立即向朝鲜派兵,在朝日军增至8000余人,事态趋于严重。李鸿章为设法避免战争,曾通过英、俄两国出面斡旋,但为日本拒绝。无奈下,只得增派军队入朝,和日本相抗衡。六月二十三日(公历7月25日),日本军舰在丰岛发动突然袭击,击沉中国运兵船“高升”号,甲午战争爆发。
1894年8月16日(公历9月15日),驻朝陆军在平壤与日军激战数昼夜后溃败,总兵左宝贵
战死,统帅叶志超等逃回国内。1894年8月18日(公历9月17日),北洋舰队与日本海军主力在黄海大东沟附近海域遭遇,丁汝昌执行李鸿章“保船制敌”的方针,但北洋海军在弹药不足,在此情况下与日本舰队进行了一场长达5个小时的海上会战,结果极大地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也加重了损失的程度”。中国军舰沉没4艘,日本舰队亦遭重创。此后,清军在鸭绿江、九连城等战场与日军激烈交战,但终未能挡住日军的攻势。最终,旅顺、威海等重要海军基地失守,北洋水师覆灭。究其原因,北洋舰队的覆灭与朝廷旧官员是分不开的,众大臣将北洋舰队视为李鸿章的私家军,挑拨其与慈禧的关系,提醒慈禧心加戒备。同时掌管户部的翁同龢念与李鸿章私人恩怨时常克扣军费,导致北洋舰队多数舰艇老化,在为慈禧准备的万寿庆典的颐和园中,清朝库银首要用途就是修建颐和园,在财政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想要维护北洋舰队的先进战备是不可能的。另外,丁汝昌战前提出在主要舰船上配置速射炮以抵消日舰速射炮的优势,需银六十万两。翁同龢鉴于与李鸿章有些私人恩怨未批。北洋舰队在黄海海战中战败,李鸿章才上奏前筹海军巨款分储各处情况:“汇丰银行存银一百零七万两千九百两;德华银行存银四十四万两;怡和洋行存银五十五万九千六百两;开平矿务局领存五十二万七千五百两;总计二百六十万两。”
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八日,李鸿章被慈禧太后任命为全权大臣,赶赴日本议和。尽管行前清廷已授予李鸿章割地赔款的全权,但他仍期望“争得一分有一分之益”,与日方代表反复辩论。在第三次谈判后,李鸿章于会住处的路上遇刺,世界舆论哗然,日方因此在和谈条件上稍有收敛。三月十六日,李鸿章伤稍愈,双方第四次谈判,日方对中国赔款2亿5千万两白银(原本是3亿两),割让辽东半岛及台湾澎湖等要求表示不再让步,日方和谈代表伊藤博文谓,李鸿章面前“但有允与不允两句话而已”。事后日方继以增兵再战进行恫吓。李鸿章等连发电报请示,光绪皇帝同意签约,命令“即遵前旨与之定约”。
据说他在签字前的最后关头,曾经老泪纵横地对使团的美国顾问科士达说:“万一谈判不成,只有迁都陕西,和日本长期作战,日本必不能征服中国,中国可以抵抗到无尽期。日本最后必败求和。”
后人因此对李鸿章高价赞誉,认为他“一把骨头一把泪为清政府省下1亿白银,为清政府的苟延残喘做出了极大贡献”,而实际上倘若李鸿章没有过于抓北洋海军权力与“保船避战”政策,清政府对于北洋海军的经费不至于减少如斯,甲午海战的结局亦有可能改变,而不是窝囊的被全歼于渤海湾海港内。
也正是因为马关签约的强烈刺激,李鸿章发誓“终身不履日地”。两年后他出使欧美各国回来,途经日本横滨,再也不愿登岸,当时需要换乘轮船,要用小船摆渡,他一看是日本船,就怎么也不肯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在两艘轮船之间架了一块木板,75岁高龄老人,在呼呼悠悠地海面上,毅然决然地蹒跚着步子,慢慢腾腾地挪过去。
1895年3月24日,李鸿章在日本商讨马关条约签定问题时,被刺客小山丰太郎开枪击中左面,血染官服,当场昏倒。一时间,现场大乱,行人四处逃窜,行刺者趁乱躲入人群溜之大吉,躲入路旁的一个店铺里。随行的医生马上替李鸿章进行急救,幸子弹未击中要害,李鸿章复原迅速。行刺事件发生后,日本警方很快抓到了小山丰太郎,据此人供认,他本人是日本右翼团体“神刀馆”的成员。他不希望中日停战,更不愿意看到中日议和,一心希望将战争进行下去,所以决定借刺杀李鸿章,挑起中日之间的进一步矛盾,将战争进行到底。
马关条约签订后,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康有为等发动公车上书,掀起维新变法的高潮。李鸿章也视马关签约为奇耻大辱,发誓终生不再履日地,并倾向变法。马关条约导致国内民愤四起,而又不能指责清政府为慈禧倾尽国库一心筹备万寿庆典,故将矛头指向了李鸿章,李鸿章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做了清朝丧权辱国的替罪羊。甲午战后,李鸿章被解除了位居25年之久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职务,投置闲散。
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春,俄皇尼古拉二世举行加冕典礼,李鸿章奉命作为头等专使前往祝贺。在此之前,俄国会同法、德发起三国还辽成功,清廷上下视俄国为救星,包括李鸿章、翁同龢、张之洞在内的元老重臣均倾向联俄。清政府的外交政策也由“以夷制夷”转向“结强援”。同年四月二十二日,李鸿章在莫斯科签订了《中俄密约》,中俄结盟共同对付日本,并同意俄国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经过中国的黑龙江、吉林直达海参崴,口岸对俄国兵船开放,导致整个东北沦为沙俄势力范围。
李鸿章出任粤督期间,北方爆发了义和团运动,英、法等国组成八国联军进行干涉,慈禧携光绪逃至西安,北方局势一片混乱。而东南地区的实力派疆臣如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等,则在盛宣怀联络下,倡导东南互保,即不遵从朝廷的宣战诏书,以保东南半壁不陷入混乱中。李鸿章更是以将朝廷诏书蔑称为乱命的方式促成此事。
1900年6月,八国联军入侵,清朝国宣布与各国进入战争状态。朝廷的电报一封接一封地到达南方,要求各省封疆大臣率兵北上共同灭洋。朝廷下诏,将李鸿章由两广总督重新调任为清朝国封疆大臣中的最高职位: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慈禧的一纸任命是:“着李鸿章为全权大臣。”
1900年8月15日,清朝国都城沦陷,政府和朝廷逃亡。9月29日,李鸿章到达天津。10月11日,李鸿章到达北京。由于心理压力巨大,李鸿章病倒了,他在拜会英、德公使后回贤良寺的路上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故作拖延以“漫天要价”的联军沉不住气了,他们唯恐朝廷再也没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一个耗尽“中国财力兵力”的“议和大纲”终于出笼。1901年1月15日,李鸿章和庆亲王在“议和大纲”上签字。国人声讨又起:“卖国者秦桧,误国者李鸿章!”
李鸿章开始咳血了,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李鸿章想尽快地结束谈判。可“议和大纲”签字后,联军并没有撤军的迹象。各国的态度是:必须把赔款的数额定下来。此时的李鸿章已经没有力气与洋人争来争去了,他吐血已经吐到了“濒危”的程度,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李鸿章已没有精力面对面与洋人再论长短了。李鸿章躺在病榻之上,指挥着下级官员把损失降到最低点———从一开始提出的10亿两白银降到4亿5000万两,分39年还清,年息4厘;4亿5000万两,是对4亿5000万中国人所定的数字,“人均一两,以示侮辱”。李鸿章接受了这个侮辱。
1901年(光绪27年)签订《辛丑条约》。李鸿章在签字回来后大口大口地吐血——“紫黑色,有大块”,“痰咳不支,饮食不进”,被诊断为胃血管破裂。而后病逝北京,诏赠太傅,晋封一等侯爵、谥文忠,赐白银五千两治丧,在其原籍和立功省建祠10处,京师祠由地方官员定期祭祀。清代汉族官员京师建祠仅此一人。他被慈禧太后称赞为“再造玄黄”之人,享年79岁。
李鸿章的外交思想[1]
1.“和戎”、“自强”
面对列强不断入侵,还在做着天朝上国美梦的清政府已经无力抵抗了。此时的李鸿章认识到“洋人论势不论理,视我国势之强弱。我自当自强,而使民物殷阜,洋人愈不敢肆要求,我不能自强,则虽民物萧条,洋人也必隐图其狂逞。他认识到只有国家强大才能避免外地入侵,因此李鸿章适时的提出“和戎”,主张学习西方军事,教育方面的先进技术,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明确的提出了“自海禁开通,中外交涉频繁,吾过墨守旧法,不适与今世”的看法。面对“数千年大变局,识时务者,当知所变计耳”,最终完成国家富强,进而达到“以夷制夷。然而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李鸿章的“和戎外交政策并未触动封建统治的根基,只是把变革停留在学习洋务的基础上。企图以“和戎”为表,“自强为里,在求取和平的环境的基础上进行革新变法,从而达到自强。
2.“循理外交”
由于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给晚清政府带来极大的伤害,加之清廷军备废弛,因此李鸿章深知当时清政府军队无力对抗外敌的入侵,进而内心产生了强烈的胆怯、怕战心理,常言道:外国利器强兵百倍,中国内则呀处荤谷之下,外则布满江泽之内实能持我短长,无以扼其气焰,旰衡于当时兵多,靖内患有余,御外辱则不足故而一味妥协退让,这一点在19世纪80年代的中法战争中表现的尤为明显。他总认为列强利益只要得到满足便会停止入侵,而中国也可以在和平的环境下学习技术,改进军备,增强对抗列强的实力。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李鸿章开创了一种新的外交政策——循理外交。
在晚清时期士大夫中,最早提出“循理外交”的是郭嵩焘。在他看来,“天下事,一理而言,理得而揆之以情,度之以势,乃可以平天下而无阻。换言之,处理外交事务,关键在于“理和势”,既然历史的本质是变,那么人们就应使自己适应形势的需要。冯桂芬也是循理外交的倡导者之一,他分析道,“夷人动辄称理,吾即以其人之法,还其人之身。理可从,从之;理不可从,以理折之。郭嵩焘和冯桂芬曾为李鸿章的得力幕僚,他们的思想对李鸿章产生过较大的影响。李鸿章本人在中外交涉事务中亦非常注重运用“势、理”、情”。他指出,“势不足以绌之,理尚可以折之,理不足以折之,情尚可以喻之。”以理服人,据理不让,动之以情,辅之以利,就能妥善解决中外纠纷。随着与洋人接触的增多,李鸿章逐渐摸索出一条经验:对付洋人,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既然他们口口声声强调万国公法和条约的神圣和不可侵犯性,且所言所行,皆“引万国公法”,我亦应严格遵守万国公法和条约行事,提倡循理外交。在李鸿章看来,中西条约体系固然有许多不平等之外,特别是使外人在华攫取的某些特权合法化和制度化,损害着中国的主权和尊严。但在另一方面,它们也同样约束着西人不能随心所欲地提出额外的索要。李鸿章的循理外交政策,在其三十年的外交活动中未取得理想的效果。其原因有二:一是李鸿章在外交活动中未认清西方列强入侵的真正目的以及列强之间的共同利益,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倘遇一国有侵占无理之事,尽可邀集有约各国公议其非。
二是他自身所具备的素质存在一定的缺陷性。李鸿章作为封建士大夫一员,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在其外交活动中一味地对清政府愚忠,面对西方歹强的现代外交手段,还采取“讲人情、言苦衷的策略,无意间暴露出自己的谈判底细,让他自己在外交谈判中常常处于被动状态中。
3.“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是李鸿章外交思想的现实手段,这是将古代的“以夷制夷”和西方的“均势思想”相结合,采用远近交攻的合纵连衡之术,使强敌相互对立、相互牵制,以维持中外相安局面。“以夷制夷作为一种处理对外关系的手段,起源于春秋时代。在中国近代外交历史中,这一策略又被重新提了出来。林则徐主张:允许其他国家象英国一样与中国通商,以便牵制之。阮元建议利用美国钳制英国,魏源则主张:在陆上与俄国结盟,以威胁英属印度,甚至越南、缅甸和尼泊尔;在海上与法国和美国结盟,从而构成对英国的联合攻势。李鸿章深知现代外交需要以实力为后盾,而当时的清政府缺乏这种与西方对抗的实力。在强敌如林的局势下,要想在国际大家庭中争得一平等地位,就得制定一种有效的方略。为此,他“虑敌忧心常悄悄,盈廷聚讼自断断,东联孙策防寒齿,北拒曹瞒恐接畛,竭力想借助传统的合纵连筏之术,并结合西方均势理论,利用各国矛盾,甚至通过结盟一强国的方法,来达到“以夷制夷的目的。
- ↑ 朱红.李鸿章外交思想及其影响(A).新西部:下旬·理论.2013,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