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度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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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度哲学是华为内部的企业管理哲学，是华为管理思想和实践的根本方法，是其哲学层面的管理方法论，是任正非和华为的价值观、经营哲学、管理理念的精神实质。任正非讲过︰“一个领导人重要的素质是方向、节奏。他的水平就是合适的灰度。”

　　从字面意义上，灰度既不是黑，也不是白；既不是对，也不是错﹔既不是好，也不是坏，是一种融合体，不走极端。灰度思维既不是“非白即黑”的反向思维，也不是“白加黑”的并存思维，而是“白黑融合”的和合思维。任正非曾经说过︰“在变革中，任何黑的、白的观点都是容易鼓动人心的，而我们恰恰不需要黑的，或白的，我们需要的是灰色的观点，在黑白之间寻求平衡。”^[1]

　　灰度的本质，就是时刻怀着开放的心态动态的去认知事物，永远做好接纳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准备。勇于面对不确定因素，均衡——失衡——再均衡，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善于平衡局面，是最高境界的管理艺术。

　　任正非是最懂灰度哲学的企业家，他曾经说过：“任何黑的、白的观点都是容易鼓动人心的，而我们恰恰不需要黑的，或白的，我们需要的是灰色的观点，在黑白之间寻求平衡。

　　在一次名为“管理的灰度”的讲话中，任正非提出：“（领导人的）水平就是合适的灰度。”

　　任正非认为：一个清晰方向，是在混沌中产生的，是从灰色中脱颖而出，方向是随时间与空间而变的，它常常又会变得不清晰。并不是非白即黑、非此即彼。

　　合理地掌握合适的灰度，是使各种影响发展的要素，在一段时间和谐，这种和谐的过程叫妥协，这种和谐的结果叫灰度。

　　灰度哲学符合事物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客观规律。一方面，从联系的观点看，灰度是事物存在的一种状态，也是事物发展的一种结果。任正非说︰“合理地掌握合适的灰度，是使各种影响发展的因素，在一段时间内的和谐，这种和谐的过程叫妥协，这种和谐的结果叫灰度。”另一方面，从发展和变化的视角看，灰度是事物未来的预期目标和执行过程。就目标而言，“一个清晰方向，是在混沌中产生的，是从灰色中脱颖而出，方向是随时间与空间而变的，它常常又会变得不清晰。并不是非白即黑，非此即彼。”就过程而言，“方向是坚定不移的，但并不是一条直线，也许是不断左右摇摆的曲线，在某些时段中来说，还会画一个圈，但是我们离得远一些，或粗一些看，它的方向仍是紧紧地指着前方。”

　　进一步讲，均衡是灰度哲学的最高表现形态。“均衡——失衡——再均衡…”是企业发展的循环往复过程和趋势。均衡是为了避免组织体系的崩溃；打破均衡，又是为了防止组织“静悄悄地死去”。有时表现得激进，目的在于打破均衡；有时表现得稳健，目的在于推进均衡。

　　当然，灰度哲学也不是普遍真理和万能钥匙，自有其适用范围。华为20多年的实践证明，灰度哲学要对症下药，“黑白分明”也能够对号入座。其一，战略、战术可以讲“灰度”，多些辩证分析和随机调整;核心价值观却是华为15万人最高的“形而上学”，不能有丝毫的扭曲和变通。其二，对人讲“灰度”，用“两分法”，用全面和发展的眼光去看，以激发信任、释放潜能;对事和运营流程讲“黑白分明”，要坚持“形而上学”，容不得一点“灰度”和弄虚作假，以真正体现“以客户为中心”的价值理念。

　　华为15万余中高级知识分子，通信制造业的成几何级数成长的新陈代谢，各路英才云集于任正非麾下，并肩齐心，难道仅仅靠着任正非的个人传奇和魅力？最根本的，是任正非抓住了资本、商业和人“逐利”的根本特性，秉承“中庸”之哲学理念，以深谙利益分配规则的设计，践行“灰度管理理论”，从而缔造了华为这一商业帝国。

　　具体而言，个人仅持有1.42%股份，员工集体持股，很好的解决了组织与个人间的利益冲突，这是利益“妥协”的成功典范；引入IBM基础管理IPD体系，显示的是“开放”的拿来主义，体现的是华为“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和“海纳百川”的包容胸怀；剔除标新立异者，主张“持续改进”而不提倡伤筋动骨的组织“变革”大手术，要求华为不涉政治专心商业，体现的是“中庸”、“合度”的哲学思想；主张领导是“垃圾处理厂”，倾听员工的反面声音，集合全球化的人力资源，求同存异，协调致，体现的是“君子厚德载物”的“灰度”包容哲学。综合而言，任正非的管理哲学的核心，正如田、吴两位作者的提法，就是“灰度理论”。

　　“灰度理论”，解决了15万名知识分子可能出现的“文人相轻”的理念冲突，避免了华为在走向世界过程中与思科等行业巨擎的残酷血拼，解决了产品知识产权跨国争议的问题，解决了华为内部科学决策的问题，也解决了激进式“变革”与渐进式“改良”的论辨，从而为华为公司的发展构造了可持续发展的事业基因。最为关键的，是实现了传统思维“非黑即白”、商战“零和游戏”向“多元论”、商战“竞合游戏”的转变，从而提升了华为公司跨国经营的企业境界和商业形象，拓展了华为公司的商业版图。从此而言，任正非的管理哲学可谓“中西合壁”，继承了传统文化的优秀内核，又具备鲜明的世界性和时代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