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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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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自恋(Group Narcissism)

目录

什么是集体自恋

  上世纪三十年代,心理分析学家埃利希·弗洛姆和社会学家迪奥多·阿多诺就首次提出了集体自恋的概念。集体自恋是指人表现出的对自己的“内团体”(不论是犯罪团伙、宗教还是国家)的优越性的夸大看法,但是心底里怀疑自己团体的声望,因此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同。

  2005年,心理学家阿格涅斯卡·戈利克·德扎瓦拉(Agnieszka Golec de Zavala)正在研究极端组织,试图厘清人们为什么参与恐怖袭击。

  她注意到有些东西非常符合20世纪学者西奥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和埃里希·弗洛姆(Erich Fromm)所提到的“集体自恋”(group narcissism)。

  德扎瓦拉将其定义为“过分相信自己所在群体言过其实的优越性,且认为这一优越性还未被外界充分认可”,集体成员渴望被认可,但这种渴望却得不到满足。

集体自恋的概念溯源[1]

  集体自恋这一概念至少可以追溯至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时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 T. W.Adorno (1903-1969)和 E. Fromm (1900-1980)就分别提出并分析过此概念,而且他们都把集体自恋视为旨在补偿个人不足的一种对于内群体的理想化(Cichocka & Cislak,2020; 郭永玉,2022)。例如,前者于 1951 年已经基于 S. Freud 的精神动力学理论表达过类似观点,尽管当时他还未使用集体自恋一词,仅指出自恋在群体认同中可能发挥的重要作用(Adorno,1951); 而在稍晚的《伪文化理论》(Adorno,1959/1993)一文中,他已经明确提出集体自恋:“集体自恋相当于:通过使自己在事实上或在想象中成为某个更高和更具统摄性的整体的成员,人们补偿了自己在社会上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直抵个体的本能驱力丛),同时也补偿了自己的内疚感(它源于个体没能按照理想自我形象成为自己所应成为的样子并做自己所应做的事情); 对于这个整体,人们把自己所缺乏的品质都归给它,并从中得到回报——像是感同身受式地共享着这些品质。” (pp.32–33)在他看来,集体自恋可以被视为自我的一种防御机制,弱小自我“如果没有寻求认同于集体的力量和光荣作为补偿,就会遭受难以忍受的自恋损伤” (Adorno,2005,p.111)。

  相比于 Adorno,Fromm 更全面地分析了集体自恋,即他笔下的“群体自恋” (group narcissism)或“社会自恋” (social narcissism)。在其著作《人心:人的善恶天性》中,Fromm (1964)专门用一个章节探讨了“个体自恋和社会自恋”,他认为,群体自恋与个体自恋一样可按良性与恶性形式划为两类:良性自恋(benign narcissism)会把自恋对象聚焦于需要去完成的成就上,由于成就的实现有赖于联系并结合现实,自恋倾向可被约束在一定限度内,同时又能推动成员去为实现成就而努力;恶性自恋(malignant narcissism)则把自恋对象聚焦于原本拥有的事物上,如群体特质或过去成就等,由于缺少来自现实的约束作用,自恋倾向及由之产生的危险就可能增加。因而,当群体自恋不超过一定限度时,它不必然是消极的。进一步,Fromm 还归纳了群体自恋的病理特征,主要包括:缺乏客观和理性判断; 需要从内群体自恋形象中获得满足; 具有高度的威胁敏感性; 渴望认同于强大领袖。在 Fromm (1973)看来,个人在生活中越是缺少真实满足,其群体自恋程度可能就越深,因群体自恋能补偿自我的可怜状况。他还认为,群体自恋是人类攻击行为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无疑,Adorno 和 Fromm 基于精神分析传统的观点启发了后来开创集体自恋这一研究领域的学者们(e.g.,Cichocka,2016; Golec de Zavala et al.,2009)。但需要注意的是,该领域的理论和研究都依循主流心理学范式,独立于精神分析传统,不需要任何关于无意识冲突或人格动力的假说(Golec de Zavala et al.,2019)。

集体自恋的前因[1]

  集体自恋一般被视为一种具有相对稳定性的信念(Golec de Zavala et al.,2019),它不但可能受到个体因素的影响,还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情境因素的影响。因此,近年来已有一些研究对集体自恋的前因展开了探索,不过这方面的成果还远不及集体自恋后效方面的成果丰富。

1、个体因素

  根据前文提到的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Adorno (2005)和 Fromm (1964)的观点,集体自恋可以补偿“弱小自我”的心理需求。研究者们虽然对集体自恋背后的需求到底为何仍有争议,但基本上都同意集体自恋可能产生于个体需求受挫之后的补偿作用(Cichocka & Cislak,2020)。目前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探究了控制感以及个体自尊或者说自我价值感,它们都被认为是人们的基本需求(Correll & Park,2005; Fritsche et al.,2013)。在控制感方面,一个包括多项调查和实验的研究(Cichocka et al.,2018)直接探讨了个人控制与集体自恋及内群体认同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缺乏个人控制确实会增加集体自恋,但这种效应需要排除内群体认同的干扰后才浮现或更显著。

  具体来说,该研究首先在一项横断调查中发现,个人控制与集体自恋呈负相关,并且这种相关在将内群体认同作为协变量加以控制后更显著。接着一项实验发现,降低个人控制的操纵能提升集体自恋,但这种现象只在内群体认同得到控制后才存在。在最后一项纵向调查中,结果还发现,时间点1的个人控制,可以负向预测时间点2 (即6周后)的集体自恋,但时间点1的集体自恋与时间点 2 的个人控制无关。因此,这几项研究基本上表明了个人控制的缺乏可能是集体自恋的重要促成因素之一。另一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调查也支持了个人控制与集体自恋的这种关系(Marchlewskaet al.,2020)。

  在自尊方面,尽管过去研究(e.g.,Golec deZavala et al.,2009,2016)未能揭示它与集体自恋的关系,最近有研究(Golec de Zavala et al.,2020)通过更深入的横断、纵向调查和实验则一致发现,较低的自尊确实能导致更高水平的集体自恋,但该关系同样需要排除其他变量(即内群体满意度)的干扰后才容易观察到。值得注意的是,该研究还比较了个人控制与自尊对集体自恋的影响,结果发现,当把个人控制作为协变量加以控制后,自尊仍能负向预测集体自恋,进而预测外群体贬损; 而把自尊作为协变量加以控制后,个人控制则无法负向预测集体自恋,进而也无法预测外群体贬损。这暗示,个人控制对集体自恋的影响可能是通过自尊而产生的,自尊相比个人控制可能是集体自恋更为近端的影响因素。另外,有研究(Golec de Zavala et al.,2019)通过元分析发现,集体自恋与脆弱型个体自恋的正相关水平更高且更稳健,而与自大型个体自恋的正相关则偏小且结果存在不一致性; 还有纵向研究发现脆弱型个体自恋可以预测数周后的集体自恋(Golec de Zavala& Lantos,2020)。又鉴于自尊与脆弱型个体自恋呈负相关而与自大型个体自恋呈正相关(Miller et al.,2017),研究者(Golec de Zavala et al.,2019)推测低自尊与集体自恋可能是通过脆弱型个体自恋而联系起来的。

  此外还有研究(Golec de Zavala,2019)发现,集体自恋与感觉加工敏感性(sensory processingsensitivity)有关,而感觉加工敏感性是一种由基因决定的人格倾向,它可能加强痛苦体验和对负性刺激的反应,并使个体更焦虑和抑郁(Bakker &Moulding,2012)。这说明,人格因素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集体自恋。

2、情境因素

  既然集体自恋可能受到控制感与个体自尊等个体因素的影响,那么能影响这些个体因素的情境因素很可能也能影响集体自恋。沿着这一思路,研究者们(Golec de Zavala et al.,2020)通过实验考察了社会融入(social inclusion)和社会排斥(socialexclusion)这组情境因素对集体自恋的影响,结果发现,社会排斥组参与者的状态自尊水平显著低于社会融入组参与者的状态自尊水平,但两组的集体自恋差异并不显著; 但是当把内群体满意度作为协变量控制后,两组的集体自恋水平出现了显著差异,社会排斥组参与者呈现出了更高水平的集体自恋。也就是说,社会排斥能通过降低个体自尊而提升集体自恋,但这种效应需要控制了内群体满意度后才容易观察到。

  另有研究(Marchlewsk et al.,2018)考察了个体所感知到的内群体劣势处境对集体自恋及民粹主义支持度的影响,结果不但发现群体相对剥夺能正向预测集体自恋,还发现突显内群体劣势的操纵能导致更高水平的集体自恋。例如在其中一项以英国民众为参与者的实验中,当阅读了有关“英国因长期受到欧盟的强势影响而权力受损”的评论后,个体报告了更高水平的集体自恋和脱欧倾向。有研究(Guerra et al.,2020)进而考察了群际威胁对集体自恋的影响,结果发现,在受到群际威胁时,不论是象征性群际威胁(如内群体的价值观、自尊或信念系统受到威胁),还是现实性群际威胁(如物质上或身体上受到威胁),抑或是内群体区别于外群体的独特性受到威胁(distinctivenessthreat),个体的集体自恋水平都会提升。最近还有一项研究通过调查发现,无论是对于优势地位群体,还是劣势地位群体,社会身份威胁都能预测个体对其所属群体的集体自恋(Bagci et al.,2021)。

集体自恋的测试

  心理学家通过一种"隐性关联测试(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IAT)"的方法来研究集体自恋。测试形式有不同种类,但是通常都包含通过按键盘来判断某个词语是否符合一个类别。基本思路是当一个按键与我们大脑中的类别有关时,我们的反应会比较快。比如,如果你的自尊心很强,你就会用向左的方向键选择积极词语和与你相关的词语,并且按键速度会较快。

  心理学家把这种测试方法用于研究集体自恋,一个例子是表现出集体自恋倾向的波兰人和平均水平相比把波兰的符号与积极词汇关联起来的速度较慢。虽然对如何解释"隐性关联测试"仍存在争议,但是这些研究结果表明,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波兰的集体自恋者并不是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内团体"。这或许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急切的从其他人那里寻求对自己国家的肯定。

  其他证据表明集体自恋的某些方面会通过某种方式补偿人的缺失感。这就相当于自恋者抬高自己的重要性,以隐藏自己内心的焦虑。在坎特伯雷(Canterbury)的肯特大学(University of Kent)亚历山德拉·齐乔卡(Aleksandra Cichocka)和她的同事最近发现对自己生活缺乏掌控的人更容易表现出集体自恋。

  研究者按照这一思路发现只要他们提示被试者回想他们对生活缺乏掌控的时刻,被试者的集体自恋得分就会提高。相反,当研究者鼓励被试者回想对生活保持掌控的时刻时,被试者的集体自恋程度就会降低。

参考文献

  1. 1.0 1.1 徐步霄;白洁;李晔.《心理科学进展》.2022, Vol. 30, No. 9, 2100–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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